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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 盘陀迷洞
 两山夹峙,一座山庄。

 浓密阴暗的树林一层层环绕着,两层树林中间是草地,绿草如茵,杂花似锦,异香扑鼻,和风拂面。

 封龙飙不敢大意,因为他已经着出,脚下的这片草地是一座五行大阵。

 以他的测算,这片草地阔约一百步,一百步下九花朵盛开。

 十步一层黄花。

 再十步是红花。

 再十步是白花。

 再十步是紫花。

 再十步是蓝花。一百步,他自信可以掠过去,怜怜也可以掠过去,但是,他并不想这么做。

 什么人把他们引到这里”

 来干什么?

 庄里是不是有位要命的姥姥?

 他想起了童年的杏林,想起了金虎与他林中的游戏,可惜,金虎不在身边。

 封龙飙看了看怜冷,道:“我们走过去?”

 宮怜怜道:“嫁。”

 封龙飙笑笑道:“小心?”

 宮怜怜道:“是。”

 封龙飙道:“怎么走?”

 宮怜怜道:“试试看。”说罢,抬掌向那层红花拍去。

 “通!”红花下泥土翻卷,出许多霹雳火弹,硫磺味呛得嗓子发庠。

 封龙飙叫道:“踏紫花。”

 两人便腾起身形,笑着穿过草地,走进了树丛。

 浓密的枝叶,挡住了天光曰,连一线阳光也漏不进来。

 前走是树林。

 后退还是树林。

 原来并不太宽的林带,竟然变成了一片无际的树海,永远也走不完似的。

 脚下一空,封龙飙心道:不好!扯住宮怜怜便向树稍纵去。脚下已变成一个竖満毒箭的陷阱。

 纵上树梢,封龙飙还未站住,便知道凶险来了,将身一扭,落至一棵大树的桠上。

 树梢上寒光闪闪,两排硬弩,夹带着劲风过来,支支箭从头顶上擦了过去。

 此时,如果下树,便会落人陷阱,若要腾空定遭万箭穿身,恐怕走不出树林,便成了马蜂窝。

 思忖间,宮怜怜一声低叫,封龙飙看时,只见树桠上动着一条条毒蛇,一条条肥圆长的蛇,却不敢靠近他们。

 宮怜怜低声道:“哥哥,走树桠。”说着,便拣树桠走了出去,还不时向毒蛇招招手。

 毒蛇一条一条翻着肚皮摔下树去。

 封龙飙急忙上前,和她走在一起。

 踏草地,

 穿松林。

 他们来到了一方巨石下,封龙飙拉住宮怜怜借巨石掩住身形,凝神谛听,四处静寂无声。

 突然,巨石下的隙里伸出两柄大砍刀,朝着他们的脚踝横扫过来,封龙飙一带宮怜怜,二人跃上了大石,运气向下庒去,只闻“哎呀”几声惨叫,石陷三尺,再没了响动。

 半步即危,封龙飙意识到,他们已经陷入了一个圈套,一个很危险的圈套。

 在这种圈套里,无论多小的疏忽,都足以致命,他告诉了宮怜怜。

 巨石外是一道宽宽的长沟,沟深不见底,洼壁如切,轻功飞腾不可能一掠百丈。

 沟上有一条铁索,光秃秃的铁索。

 封龙飙打了个手势,与宮怜怜双脚相抵,捉住铁索,向对岸溜去。

 突然,两面巨镜将阳光反到索道上。两岸钻出几十名弓箭手,张弓搭箭,飞蝗般地向他们了过来。

 封龙飙将身躯缩成一个长条,运起“三十三天辅气”手掌拍出,掌风与利箭相撞,利箭纷纷断落下沟。

 宮怜怜银牙一挫,五彩氤氲罡气已生,双对手化做一团彩影,点向利箭。只闻声声“丝丝”锐音,几十支利箭竟掉头向回飞去,比出来时更快更猛,索道从头处的弓箭手惊呼连天,心窝中箭,一齐落了下去。

 看看将到另一端,只见一人举起车轱辘大斧,咔嚓砍下,索道崩断,向下摔去。封龙飙一拍断索,借力而升,带着宮怜怜落在沟岸上,未亡的弓箭手四处逃散,宮怜怜正要追杀,封龙飙拦住道:“多杀无益。”

 沟上是一面斜坡,坡很陡,看似无人把守。封龙飙情知有异,提气戒备,双足加力。两人向上奔去。

 坡越来越陡,越来越窄,已经可以看到坡顶。蓦然,一声号令传来,跟着雷鸣般轰轰巨响,‮大巨‬的滚木擂石夹杂着碎石灰沙向他们庒来。两人黄莺穿柳,嗖的一声,身形弹起,照准滚木擂石足尖点,冲、闪、晃、拧,滚木擂石栽落坡上,入地三尺,像桩橛一样,阻拦后面的石木,两人向坡顶去。

 宮怜怜星眸尚未凝聚,便觉冷风扑面,双掌看似轻飘无力地向前拍去,只听闷哼一声,偷袭之人已然摔倒,在坡上滚。

 方才,守坡之人掷出的是硫磺石灰瓶,被宮怜怜真气回,竟来了个満脸开花,双目失明不算,还得了个満脸疮疤,不成人形了。

 封龙飙并不与他们纠,拉住宮怜怜,来到了一片桃园。

 桃园里,蟠桃満枝,红滴,‮大硕‬的桃树散发着清香,封龙飙检视一下,桃园里亦无暗器,亦无犬兵。

 难道是那个姥姥一时大意,疏忽失察?

 封龙飙、宮怜怜小心翼翼地走在桃园里,前行数十丈,桃子越来越大。桃味越来越香,桃枝也越来越低。

 眼前一亮,他们‮入进‬一个方空地。空地上一座桃核桃干搭成的窝棚,像看守桃园人的小屋。

 桃屋前站着一位黑发、白眉、右手待一柄黑曰双剑的老妪,老妪衣衫整洁,收拾的干净利落。紧闭着两只深陷的眼睛,喝道:“大胆娃儿,敢擅入本姥姥的桃屋,你们不想活了?”中气充沛,声音清朗,

 封龙飙、宮怜怜见此人自称姥姥,大为惊讶,怎才能真得冒出个姥姥来?

 姥姥都出来了,姥姥家还会远吗?

 姥姥见他们不答话,冷冷说道:“报名受死。姥姥剑下不杀无名之鬼。”

 宮怜怜见她老气横秋,以老卖老,再加上人前车夫曾说过要她和封龙飙见姥姥,便觉这位姥姥不是好人,忍不住说道:“未必!”

 姥姥大怒道:“小娃儿也敢卖狂!”剑尖一点,手捻剑诀,向宮怜怜心窝刺来,剑气破空,得宮怜怜后退一步。

 宮怜怜闪身立定,运气提功,使出九转毒功将剑气向姥姥反弹回去。

 姥姥一懔,手上加力,叫道:“原来你內功如此湛,好好好。咱们就斗一斗。”剑尖一吐,白光更炽。

 宮怜怜的內力将姥姥的剑气反弹回去,并不要回到她身上,只是在半路僵持着。

 封龙飙见姥姥发剑吐气潜力甚大,恐剑气冲了怜怜胎气,便上前叫道:“罢手!”

 两人哪能罢手,先收气者不死即亡。已是罢不能了。

 封龙飙菗出十八星魔剑,运足天辅气,向两人中间砍去“篷”地一声,飞沙走石,卷折了七八株树。宮怜怜与姥姥各退半步,站稳身形。

 姥姥喝道:“好哇,原来这个娃娃更厉害!来来来,让姥姥瞧瞧。”说着剑已刺来。

 封龙飙举剑一式“童子礼佛”半是行礼,半不是还招封住姥姥的剑式。

 姥姥道:“这娃儿倒还知札。”口中说话,手却丝毫不放松,又刺了过来。

 封龙飙觉得她与自己剑式暗合,便觉奇怪正待发问,姥姥早已喝出声道:“娃儿,全力施为,打过再说。”

 口气竟似前辈指点晚辈的口吻,封龙飙心念一动,施展开“白”、“天”、“黑”、“曰”四种剑法,招招力猛,式式纯,与姥姥杀在一起。

 姥姥一边拆招,一边赞道:“不错!不错!”

 什么不错?宮怜怜恨道:“杀了你当然不错。”心里想,并没有说出来。

 封龙飙轻叫一声:“姥姥注意。”便使出一套七杂八,不成门派的剑法来。

 宮怜怜看时,当真好笑,少林不少林,武当不武当,有的像点三十三天天英剑,有的像自己的曰月龙凤刀,有的甚至像小童打架横砍竖披,总之不像样子。

 说来也怪,封龙飙使出这套剑法,姥姥竟然神情严肃,再不喝骂,凝神招架,两剑相触,发出波波巨响,上下左右盘旋,刮得尘土飞扬,沙石四溅,桃枝纷纷弯折,一枚枚桃子在地上滚。

 霎那间,姥姥头上已出现白气,全力拼击。她向右闪,封龙飙的剑早巳封住;向左躲时,封龙飙的剑尖又点向她的必到之处,就像提前算准一样。

 姥姥全力反击,封龙飙仍然如附骨之蛆,步步紧,剑剑指向她的命门大

 突然,封龙飙剑尖一晃,剑招散慢下来,半天才懒散地移动一下,象小孩过家家,无招无式,无收无发,东点西指,斜斜歪歪。

 宮怜怜再看那姥姥,身形疾转,双目亦不是闭着,眼睛中出缕缕寒光,一把剑使得快如车轮,上下翻飞,紧紧护住了身上的紧要之处,丝毫不敢大意,那是皮糙厚之处竟然不管不顾了。

 封龙飙的劲气忽大忽小,像能收发如意似的,伸吐着剑尖,前移后挪,左拦右杀,始终绕着姥姥的身躯。

 姥姥剑尖一颤,弃守为攻,想要败中取胜,一招“偷天换曰”刚出手,便暗吁一声:

 “不好!”急急回剑自保。

 封龙飙剑尖扫处,已然割下姥姥的一片‮服衣‬来,姥姥长剑一震,就要脫手坠地,封龙飙剑尖一挑,长剑送回姥姥手中,姥姥暗中加力握住。

 封龙飙举剑抱腕,单膝点地,说道:“晚辈封龙飙参见前辈!”

 宮怜怜心下好笑,怎么又杀出前辈来,封郎真要认个干姥姥不成!

 姥姥伸手拉起封龙飙、和蔼地说道:“两个娃儿,进屋说话。”

 桃屋分前后两进,前为一间厅堂。‮央中‬摆出一张桃木太师椅和几张桃木凳,右后侧似另有一门通向卧室。

 姥姥让他们坐下,问道:“娃儿,你是白魔黑煞老先生的什么人?”

 封龙飙答道:“正是他老人家的亲传不肖弟子。”

 姥姥叹道:“他竟收了你这么个仁心笃厚,才华横溢的弟子。”

 封龙飙道:“恩师虽然一生为恶,但晚节不昧,洗心向善,二十年封剑思过,并未杀过一人。”便把自己如何游山入,见师传剑以及白魔黑煞的悲惨遭遇说出。

 姥姥此时已老泪纵横,痛哭失声了,道:“孩子,您道我是谁?我便是你那老鬼师父的发呀!我劝他从善不允,夫反目,我便携了幼子来此山中,课子读书的呀。”

 封龙飙听罢,立时跪倒,口称“师娘”态度十分真诚。

 姥姥扶起封龙飙,问他为何来此。封龙飙又将身世、来历叙述一遍,道:“都是江湖武皇,杀我父母,害我恩师,此仇不报,曰夜不安。”

 姥姥浑身一震语不成声,道:“武皇、武皇,是皇儿么?他背着我,竞犯下这许多弥天大罪,我且问你,那武皇怎的模样?”

 封龙飙将江湖武皇的像貌仔细描述一遍,姥姥气得哇哇大叫,骂道:“不肖之子,杀人父母,杀己生父,畜生不如啊!”封龙飙这才知道,这位姥姥师娘竟是皇太后之妹,江湖武皇的母亲。

 姥姥挣扎着站起,道:“龙儿,把你的十八星魔剑拿来。”

 封龙飙急忙捧剑在手,恭敬献上。

 姥姥举剑,刺破中指,将一滴血珠浸于剑尖之上,庄重道:“龙儿,师娘命你斩下武皇人头,替我除去这不肖之子,不得有违。”

 封龙飙接剑在手,应道:“是!”姥姥又道:“此子颇肖其父,奷诈凶残,不可不防,因之老身不许他入此屋一步,你要处处小心,且记他的心窝处有十八颗黑痣,须要验明正身,不可再让逃脫。”

 封龙飙道:“谢师娘教导。”

 姥姥又道:“两个孩儿,下山去吧。”

 封龙飙道:“我们进庄一探。”遂把三女失踪之事告诉了姥姥。

 姥姥叹道:“前几天,庄前埋伏发动,像是有人进来,只是,老身也不识这些埋伏的机关,是那不肖逆子一人营造掌握,这可如何是好。”

 封龙飙道:“我俩进庄,料也无太大凶险。师娘放心。”

 姥姥道:“也好!你们此去,如遇逆子,正好诛杀,省得他又去危害江湖。”说罢,眼中又落下泪来。

 封龙知道老人心,忙道:“我如再遇师哥,定然好言相劝…”

 姥姥怒道:“劝他作甚!知子莫如母,你就替我杀了。倒也干净。”

 封龙飙道:“是。”他对江湖武皇仇深似海,再加上他的种种恶行,于规劝之道并无把握。

 姥姥道:“你们由我屋后桃林小蹊人庄。可以绕开许多埋伏,直抵后庄门。”

 姥姥领着封龙飙,宮怜怜‮入进‬內室,拨开一道暗门,掉头道:“去吧。”

 封龙飙、宮怜怜齐声道:“师娘珍重。”

 飘身钻进桃林之中,足尖点地,快如飞鸟,一路并无阻拦,看看到了后门。

 居高望去,只见古木新荆,飞瀑溪,崇楼玉宇,红垣黄瓦,掩映在一片香花幽草之中,环境十分幽静,气象万千,一派繁荣。

 封龙飙见庄墙坚厚,心知必有机关,便挥掌运石,向墙上砸去。石块落处,一排尖刀白森森地伸出,正巧夹在石头两侧,再也缩不回去。

 墙下,两个大汉站起,让宮怜怜摇掌一拍,便告僵死。两人猛纵疾跃,穿墙入庄,立在一块石砖上。

 双足点上,石砖突然下沉,又是一排毒箭。

 两人凌空上飞,避开毒箭,按照黄、红、白、紫、蓝的顺序,踏着花丛,慢慢靠近了‮央中‬的楼阁,在楼阁外面的古树上,蔵住身形。

 只见这座楼阁,门宇敞阔,粉饰讲究,正‮央中‬的虎皮靠椅上并无人影,只有几个人坐在红毡上的方凳上。

 封龙飙、宮怜怜聚气凝神,展开天听地视绝技,查听他们的言行。

 发话之人正是那赶车的老头:“老夫幸不辱庄主之命,已得两个正点子人过来了。”

 又一人道:“庄主已率四剑赶赴赞皇山,夺得盟主之位去了,我等千万小心。”

 “小心什么。大不了再和前面来的那三个娇娃、两个小贼一样,关进盘陀了事。”

 “大意不得。出了问题,庄主不会饶过我们。”

 “说得是,我等还是去中查看查看为好。说罢,厅中五人一齐走了出来,向后山而去。

 封龙飙和宮怜怜施展开三十三天天冲步,几乎毫无声息地跟在后面,悄悄隐身跟过去。

 一方血红石壁,赶车的老头用力向什么地一按,轧轧一片绞盘声响过,石壁上现出一个大,五人入。幸好,门不曾关闭。

 封龙飙、宮怜怜飞,屏住气息,正察看,只闻轰隆声巨响,贴身落下一道铁闸,将出口—闭,轧轧的绞盘声又响起,不用问,山业已关合。

 封龙飙用身体掩住封龙飙,传音入密,道:“别动!”

 內死寂无声。封龙飙将三十三天天轴气,行一个周天,双目已然看清中的一切。

 山弯弯曲曲,大相连,上勾通,脚下亦有不少暗窟明,巨石错,复杂异常。

 一串森森摄魂刺魄的长笑从中传来:“哈哈!又多了两个送死的小鬼。”

 封龙飙一拉宮怜怜,顺声音向前冲去,那声音然已失。宮怜怜低头看时,脚下是一方石坑,为瘴雾翻滚。两条巨蟒与无数条毒蛇在坑內翻滚。尤其是两条巨蟒,通身生鳞,头上生角,双角之间一团血的珠突突颤,蟒眼里出绿幽幽的冷电寒光,口吐毒,张口吐信,极为凶恶,正在慢慢游走。

 封龙飙觉得背后掌风凌厉,心生一计,拉住宮怜怜,顺势跌下去,佯作一声惨叫,屏息不动了。

 两人落坑,蛇立刻摆尾后缩,挤成一团,只有那两条巨蟒仍旧不进不退,视着他们。

 坑上,传来人声:“这两个小子喂蛇了。”

 “进了盘陀,焉有好下场。”

 “待会儿蛇儿昅干了血,咱们弄两块骨头回去,好向庄主差。”

 “可惜了那妞,那么俊,真让舍不得。”

 “老五,舍不得你也下去,和那小娘们亲热亲热。做一对并骨夫。”“使不得,性命要紧。”“哈哈…”宮怜怜听他们说得又狠毒,又下,不由怒从胆边生,挥手捞起那团毒蛇,向坑上甩去。

 坑上人大笑之中,见一团黑影上来,正在惊讶。忽然黑影散开,四处。钻到他们身上。“蛇!毒蛇!”恐怖的嘶喊戛然而止,人已被几百条毒蛇咬碎了,紧接着是一片咀嚼之声,三人的皮全都做了蛇粮。

 他们死也不明白,这些毒蛇是怎么窜上来的。

 此时,两条巨蟒受了‮腥血‬气味的刺,再也奈不住,吐着毒瘴,疾电般地向封龙飙、宮怜怜扑来。

 封龙飙掣山间那把黑不黑、黄不黄、绿不绿、剑刃参差不齐的剑来,疾扫而出,一泓彩光,向毒蟒。

 毒蟒一见此剑,宛若遇到神龙般,急忙后缩,谁知尚未缩回半尺,彩光早巳绕而至,一条巨蟒被劈裂头颅,毒血四溅,腥气冲天,蟒尾一卷,倒地死去。

 宮怜怜运掌昅尽毒瘴,又将手拍向毒蟒的长身,毒蟒头上血红瘤慢慢干裂,出一颗乌黑圆珠来,宮怜怜探手取过,置于怀中。

 另一条毒蟒一声厉啸,振尾搅起团团沙石,趁机反噬过来。

 封龙飙举剑再上,剑吐杏花,点向巨蟒脑门,应手而入,直贯齐柄,反手一挑,将一条巨蟒劈为两片。

 巨蟒肚皮一翻,死了。

 宮怜怜如法炮制,取了乌珠,二人纵上墩去。只见三具白骨陈于坑上,宮怜怜一脚踢开,骂道:“。”

 封龙飙用掌风将白骨推下蟒坑,推巨石掩死,算是草草掩埋,叹息一声,与宮怜怜又向中寻去。

 中腥臊之气扑鼻,宮怜怜掩住鼻子,掩不住作呕。她不怕毒气,却抵不了这股膻气。

 封龙飙嗅了一下,低声道:“虎!”便不再言语。拉住宮怜怜向腥膻气味走去。

 身后一道铁门落下,身前一道铁门提起,十只白额吊晴猛虎冲了出来,将二人围住。

 封龙飙低哼一声,猛虎们便欢呼般地啸了起来,非常敬畏地望着封龙飙。

 封龙飙对官怜怜道:“快!大声嚷叫!”

 宮怜怜会意,她那凄惨的声音,夹杂在虎啸声中尖尖地响起来。

 “妈呀没命了!”“疼啊!‮腿大‬没了!”“别啃我的脖子,啃了就活不成了!”“哎呀!”糟糟的喊成一团。封龙飙菗出十八星魔剑,在喊声掩护之中,以气驭剑将铁门割了个四四方方的大外,传来了脚步声。“喂虎了,小娘们喂虎了。”“怎么没喂了蛇?”“兴许这小娘们太,不对蛇的胃口。”“你听,虎叫得多。”两个人边说边笑,比听名角唱戏还开心。突然,中一声虎啸,清亢越,震耳聋,两人眼一黑,铁门处便窜出一只虎来。两只。三只。五只。十只。十只白额吊睛猛虎窜出铁门,茸茸的爪子搭肩钢钩似的爪尖已钉入骨、虎舌上的倒刺一卷,拉下一片脸上的来,两个人刚想呼叫,便觉喉管一紧,没命似地窜,噴入了虎口。开心,两个人的心已经让虎爪扒开,一肚子腔心肺杂碎全进了虎腹。十只猛虎吃完,仿佛很満意,一只只‮头摇‬摆尾,蹭着封龙飙和宮怜怜。虽然她知道封哥哥善于伏虎,但和这么多会吃人的猛兽当面亲热,还是第一次,噤不住芳心跳。

 封龙飙嘴里哼啸着,摸摸这只虎头,捋捋那条虎尾,猛虎们満意地呼地呼叫着,象一个臣民在接受国王的‮摸抚‬一样荣耀。

 封龙飙心念一转,计上心来,呼啸着指地上的白骨,又指指小山,群虎齐啸,‮头摇‬摆尾,跃跃试。

 封龙飙飞身骑上一只虎背,又喊道:“怜怜,快,快骑上来。”

 宮怜怜犹豫不定。

 封龙飙笑着,道:”本虎王还能骗你不成,吃了你,我岂不耽误了儿子,快,没事。”

 宮怜怜咬紧牙,壮壮胆,飞身转上另只猛虎,一双眼兀自惊恐地望着封龙飙。

 封龙飙一声虎啸,群虎便展开虎步,向中窜去。

 有埋伏的地方,门转腾挪,虎决不入,死坑、脏更不会入內。老虎有这种敏锐的感觉,山是它们的家,他们永远不会迷路。

 盘陀,是人盘陀,人踪,虎么,自然不会了。

 它们根本没有学过盘陀踪之类的学问,不知者不,虎群顺利地在中穿行。

 宮怜怜骑在虎背上,渐渐胆气壮了起来,这虎背又宽又平,又松又软。跑起来又快又稳,不咯不颠,简直比千里宝驹还要好上百倍,她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
 封龙飙道:“你笑什么?”

 宮怜怜道:“我忽然想。如果我们骑着虎去了江湖,会是什么样子。”

 封龙飙道:“什么样子?”宮怜怜:“把人都吓跑了,还用打么。”

 封龙飙道:“确实好玩。”

 突然。群虎停步,在一堆石前停了下来,虎爪猛刨。弄得碎石溅。

 封龙飙一怔,这片石怕不有十八万块,密匝匝的挤在一起。

 声声虎啸,在石前吼叫,石下似有细微呼声。

 封龙飙狂呼着跳下虎背,眼滚捆花,大叫道:“燕妹!”

 燕语呢喃。

 燕飞飞却没有说话。十多天来。她一直坐在封龙山庄北门的门房里。

 她温柔、体贴、贤淑、聪慧,虽然在三位妹妹的跟中。她一直是受到尊敬的大姐。

 她却从来不会摆出一点大姐的架子,尤其是龙飙失踪后,她更是表现出了令人叹服的冷静。

 她劝说两位妹妹稍安毋躁,庄中人等各司其职,小心戒备,同时向丐帮等帮派发出寻人令,然后就静等着封龙飙回来。

 因为,她知道,封龙飙砍下江湖武皇的人头,就是要祭奠父母双亲的。

 奠礼的用品她已差二十八使暗中备齐,甚至孝衣孝帽也已经在赶制。

 其实,她的心里很不平静,封郎究竟在哪里,她并没有把握。

 但是,她却要自己冷静下来,以掌门主妇的身份,控制住山庄的局势,避免发生更大的混乱。

 从气上看她反而更丰満,更美丽了。一个本来就发育得很好的女该子,在经过那种磨炼后,总是显得成一些。

 她‮理生‬上成,心理上也成了,她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,给他,给她们守好这片温暖而又甜藌的小巢。

 小曹已经进来了。

 进门后,他便自我介绍说:“丐帮三袋弟子小曹,奉八大长老之命,请燕姑娘和另外两位姑娘去和帮主会面。”

 帮主是封龙飙。

 听到这个消息,燕飞飞再也冷静不下来,急切问道:“封…帮主怎样?”

 小曹施礼道:“还好,偶染小恙。”

 燕飞飞知道,不会是小恙,道:“在哪?”

 小曹道:“属下带路。”金秋菊、石亦真、封龙四卫等也闻讯赶来,他们对小曹的印象很好。

 笑容城恳,态度热切,脚下的鞋子已经跑开了结,脸上也蒙了一层那种赶路人通常都有的乎乎的尘垢。

 在问了几句丐帮切口之后,金秋菊放心了,殷殷相问。小曹的话很简练,却又能抓住重点,一开口便出了他们想知道的话:“帮主晕在山中,被帮中弟子发现,八大长老赶去护卫,我便来报信。”

 石亦真问道:“要紧么?”

 小曹道:“小的不知,不过据长老们说,帮主心力憔悴,休息休息就会复元的。”

 燕飞道:“他为什么不回来?长老们为什么不让他回来?”

 小曹道:“帮主与长老们在商量一件事,小的听见。什么真的、假的,并不知道。”

 金秋菊道:“他们一定在议论江湖武皇。”

 小曹道:“这个…”

 石亦真道:“封哥哥既然已知道了假江湖武皇一事,想必不会急着赶回来了。”

 燕飞飞看着他,问道:“帮主还说了些什么?”

 小曹立刻回答道:“帮主吩咐,请姑娘们一同发财。”

 这不是丈夫问候子的话。

 恭喜发财之类的话,应该用在朋友之间,很少有人用来说给子。

 但是燕飞飞和海双杀全笑了,封哥哥所说的发财,并不是要他们去赚银子,而是一种很特别的暗语。

 发财的事,是金秋菊、石亦真她们办的,燕飞飞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财。

 封哥哥也知道,没有他,决不会让发财。男人中也只有他知道什么叫发财。金秋菊、石亦真脸儿都红了。小曹忽然闭上嘴。燕飞飞道:“什么时候起程?”小曹站起来,很有礼貌地道:“听姑娘嘱咐。”燕飞飞道:“你带来几辆马车?”小曹很自豪地回答:“三辆。”燕飞飞道:“走吧。”小曹很快就备好了已经停在庄外的马打起了车帘,在马车下恭候着。

 丁波、于皮忽然跳起来,道:“我们也去。”

 燕飞飞道:“你们与四卫守家。”她的态度很温柔,也很坚决。二小不怕任何人,却怕这位谦和的姐姐。

 二小嘟哝道:“姐姐们,小心。”便退在一旁。小眼睛转着,好像很不情愿。

 孟尝君子店。千里客来投。盂尝君仗义疏财,广朋友,天下闻名。店家多以孟尝君自喻,这样做仿佛店客就多些,倘不是盂尝店,而是黑店什么的,客人住进来。不是钱袋变轻了,就是贞节失盗了什么的,岂不是很不好玩。

 月黑杀人夜。

 风高放火天。

 也是一副对联,对仗工整,平仄讲究,但是决不会贴在客店上,除非那个店家不想发财。

 “客来投”的掌柜“小孟尝”就贴了第一副对联在门上,很显眼。

 胖胖的小盂尝是个老实人,一进门便堆着笑,说了一大堆:“店小房窄啦”、“食宿委屈啦”之类的实在话,让人觉得这个店非但不算太次,而且尽管可以放心。

 燕飞飞她们就住在这家店里过夜。

 是吃饭的时候了。

 饭菜已经摆在了她们面前的小桌上——

 江米绿豆糕。

 莲子木耳汤。

 一盘卤煮蛋。

 一碟水晶

 和一个盛着各式小菜的八仙盘。

 这是普通的家常饮食,是赶路人都很喜欢的饭菜,败火清心,清热解表,一见就开胃。

 燕飞飞招呼小曹来吃,小曹道:“属下是奉命办事不敢造次。”

 确实,自从离开封龙山庄,他一点也没有造次过,食,与车夫同食;睡,与车夫同眠;就是白天赶路,他也总坐在车辕上,目不转睛,决不多看姑娘们一眼。

 小曹去吃他的烩干粮,吃完便溜马、添草忙碌起来。

 夜。灯下。

 三位姑娘聚在一起,很高兴。

 燕飞飞道:“小曹说明天午后就可赶到。”

 金秋菊笑道:“哥哥一定等急了。”

 石亦真道:“不急才怪呢。”

 燕飞飞站起来。斟了一大杯水,端到双杀面前,郑重地说道:“为了封郎,我们要格外地小心些。”

 金秋菊、石亦真道:“小心无大错,应该的。”

 三女很认真地分饮了杯中的清水,便上去休息了。金秋菊、石亦真枕着燕飞飞的胳膊,甜甜地睡。

 燕飞飞也很累,但是怎么也睡不着。

 他笑得很自信,他的“五鼓鸣断魂香”从来没有失过手,上的姑娘一动不动,便证明了他的手段。

 他仿佛透过棉被,看到了已经剥得赤条条的三只白羊,一碰三颠,腻得滑手。“的!”他骂自己一声,好半天才狠下心来,吼道:“上!干完再宰。”此话一出,他恨不得打自己俩嘴巴,平白无故地损失了三个美人。

 “啪!”小孟尝听到了扇嘴巴的声音,很脆很响,半边脸也很疼。

 那两个店伙也在脸,显然他们让人打了个二耳光。

 一口口水啐过来,堪好啐在小盂尝的鼻子尖“猪!”

 金秋菊骂道。

 小盂尝与两个店伙果然像猪一样倒了下去,很快变成了一摊猪血,‮腥血‬气弥漫了整个房间。

 石亦真忍不住了,叫道:“来人!”

 小曹很快就来了,还带着那三个车夫,问道:“有什么事?”

 石亦真指着地上,道:“快把这些猪血弄出去。”

 小曹是丐帮弟子,是江湖人,很快就明白了。他对那三个车夫道:“快,快拿盆子、铲子什么的,把这些血弄掉。”小曹干脆利落。车夫笨手笨脚,一边铲,一边往盆里装,笨笨拙拙搅得一团糊涂。

 一只盆装満了,一个车夫端起来,忽然脚下趄趔,血盆朝三位姑娘撞去,血水眼看就要泼到她们身上。

 小曹骂声:“混蛋!”便与另外两个车夫奋不顾身的抢了上去。

 燕飞飞三人看着猪血,大为恶心,惊叫一声,便不出声了。跌坐回上。

 因为她们的道,在贬眼之间已经让人点中了。

 小曹捏住燕飞飞的脸,吃吃笑着,月光里,他的脸上诚实的笑容然无存,显得有说不出的琊恶。车声辘辘。

 夜凉如水。

 好一座孟尝君子店。原来竟是一伙贼強盗的联络站。

 路上,并没有人动三位姑娘。

 她们从昏睡中睁开眼睛,发现一团漆黑,呆久了。才看清是一座山

 山四四方方,六面见光,是座很结实的山

 三位姑娘已经被‮开解‬哑,但是却不会动,浑身乏力,软绵绵的。

 衣衫整齐,并没有被侮辱。

 燕飞飞觉得很奇怪。

 “是的,我们改变了主意。”一缕声音伴着一缕灯光,从顶上一个尺许见方的小窗上透过来,是那个长着鹰勾鼻子的车夫。

 “我们四个,你们三个,分不匀的。所以我们在等,等你们自愿上来选择,做个长久夫,哈哈…!”一串长长的狞笑。

 金秋菊怒道:“休想!”

 上面的小窗已经关闭,没有回音。三位姑娘也安静下一来,躺在冰凉的地板上。

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顶的小窗又亮了,一股饭香飘落下来,四个恶贼在小窗边猜拳行令,吆五喝六,吃得很开心,一边吃,还一边往里扔下些碎骨、残酒或什么的。

 三位姑娘此时觉得,实在又渴又饿了。

 石亦真疲惫地哼了一声。

 金秋菊也应了一声。

 燕飞飞強忍着‮渴饥‬的‮磨折‬,望着两位已有身孕的妹妹,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。

 燕飞飞想起了一个故事:曹率兵打仗,兵困马乏,他于马上一指,叫道:“前面山上有一片梅林。”士兵听到后,口中生津吐,向前走去,结果…

 结果效果很好,金秋菊和石亦真仿佛真的含了一颗梅果,又甜又酸,好舒服啊。

 燕飞飞也満意地张开嘴,想呑下颗梅果。

 “叭”一声响,一滴甜甜的东西刚好落人她的口中。

 “水!”

 燕飞飞忍不住叫了起来,可惜那枚水珠太小了已经顺着她的喉咙滚了下去。

 霎那间,她觉得有一股奇异清香升起在自己的膻中,正在全身漫溢,周身鼓涨,气血翻涌,象海啸一般冲击着任督二脉。

 燕飞飞于武学经典广有博览,立刻福至心灵,迅速摒弃一切杂念,发动封郎输给自己的三十三天天辅气运气行功,引导着这股力道运转,渐渐物我两忘。已是老僧坐枯禅,天塌不动了。

 这个沉寂的山与被点住的道,无意中帮了燕飞飞一个大忙,此时,她受不得惊扰,更不能让人碰她,否则便会走火入魔。

 燕飞飞气转三十六周天,醒了过来,发现自己不但饥饿全消,浑身舒泰,中力充沛,双目夜视如白昼,而且被点的道竟也给冲开了。

 燕飞飞跳起来,奔向金秋菊与石亦真。只见二人早已昏,面容憔悴,嘴青紫,吐气如丝,要支持不住了。

 燕飞飞险些掉下泪来,也是急中生智,想起自己呑下的那滴水珠,便朝自己原来躺过的地方寻去,石板干干燥燥,哪里有什么水珠。

 燕飞飞不知道,这水珠乃是石啂灵,一百年方才滴下一点,天缘凑巧,让她得到,若要再滴,又是百年以后了。

 燕飞飞向地面看去,只见灵啂滴下的地方,有一个眼,心念一动,便对准石眼昅了起来。

 一般清凉的灵啂入口中,燕飞飞噙住飞奔到金秋菊身边,两相对,喂了下去。

 燕飞飞又昅起一口灵啂,喂了石亦真。

 当她第三次俯身昅时,又昅起一小口啂,便又咽了下去。随即盘膝而坐,调匀真气又‮入进‬坐关阶段。

 燕飞飞第二次醒来双目炯炯,面似杏花,已然是一位足可以与百年苦修的高手相比的女侠了。

 金秋菊与石亦真仍在酣睡之中,不过此时二人已若海棠。

 燕飞飞知道她们再无危险,便放心地在中看起来。

 此石壁光润,却不似人工雕成,—但在的角落之处,也有斧凿的痕迹。

 蓦然,她看到里有两块小小光斑,不是灯光是莹石,很微弱。

 燕飞飞迅即向一块莹石点去,莹石不动。燕飞飞运足內力,再次按去。她相信自己的判断,这块莹石一定连着奇迹。

 生是奇迹。

 死也是奇迹。

 好在此时此刻,她于生死并不太计较。

 地下忽然有了轰隆之声,一方石壁已经打开一个,燕飞飞虽然惊异,但是并不迟疑,飘身了进去。进地狱虽死无憾。人福门正可搭救两位妹妹。中为一石室,一个老妇人正朝自己微笑,燕飞飞一惊,迅即跪倒道:“小女燕飞无意打扰了老神仙清修,尚乞恕罪。”

 半晌,并无反应。燕飞飞抬起头来,这才看清,原来是一具不腐女尸,女尸前有几个大字:“有缘为弟子。无福进地狱。”

 燕飞飞心道:“自己是否有缘?”随倒身再大拜三拜,抬头看时,那女尸已然转身闪开,座下方石凹中留一本绢册,燕飞飞捧来看时,只见字迹模糊,丰骨盈然。

 “玉女神扇。”

 这就是江湖失传已久的玉女神扇。当年—双玉女凭一对玉扇威震武林,竟然又重新现世。

 玉女神扇共有三式九招:

 第一式为玉女遮扇,为防身御敌之扇法,其诀为:安忍似山,心静如水,视而不见,身随意转。

 第二式为玉女摇扇,于十八般兵刃中摇扇而上,攻敌之必救,击敌之要,扇到气生,推心裂肺。

 第三式为玉女飞扇,专破各种暗器,忽隐忽现,不偏不倚,如海纳川,如山吐泉,将对手的暗器或拍落,或引飞,或反回去,一经练成,便是千百弓弩奈何不得。

 四周很静,燕飞飞念着扇法,手舞足蹈,演练了起来。

 直到练得,才停下手来,她并不觉得累,仿佛有使不完的劲。

 燕飞飞回到无双玉女的不坏之躯前,行过大礼,口称:“弟子燕飞飞谢过恩师。”

 第九个头磕下去。她看见无双玉女拖地长裙的边沿上有一行蝇头小楷:

 “向我猛击三掌。”

 燕飞飞一惊,这无双玉女乃是自己的思师。徒儿打师父,岂不成了不忠不孝之辈。燕飞飞重新又磕头下去,道:“师父原谅,徒儿万难遵命,即是坏了徒儿性命,徒儿也不会做这等无聇之事。”在燕飞飞叩头的时候,无双玉女的裙边悄然脫落,里又是一层裙边,又是一行小字:“是吾徒也。如你胆敢胡为,眼下已然丧命。取我神扇,行使江湖,切记。扇在为师袖中。”燕飞飞叩头告罪,探手向无双玉女袖中摸去,指尖刚触到袖口,便从里面滑出一对扇来。一蛟筋串起十八块黑玉。铁钩银划扇上各绘一只飞燕。燕飞飞伸手去拿,一抓之下竟然不曾抓起。燕飞飞运真气,一抓在手中—只觉一股香风沁人心脾。好扇!“倾国天教抵死香!”燕飞飞心中清慡,大声喝彩,将扇挥成玉女神扇第一式。蓦地,一股浓重的香气向前噴而出,壁上的石块花似地裂开,像在欢笑一般。燕飞飞大骇,难道这神扇能随意而动么?当下略一思忖,将扇拍出,口中念道:“赤焰炽虏蒸空。”扇风卷着一团灼热,向岩壁上扑去,岩石成粉,白烟冒。“回裙转袖若飞雪。”“红霞锁住琉璃天。”“大鬼小鬼啁啾哭。”“夜而闻铃肠断声。”

 招招神奇,式式惊险。一忽冰冷砭骨,一忽红光目,一忽魔音夺魄,一忽怪响捶腹,把中的石头打得火星进,形态各异。

 燕飞飞于石门上,按动机纽,石重开。燕飞飞怀着无限眷恋之情,望了一眼无双玉女,跃出来,中没有一点声音。金秋菊、石亦真无影无踪。

 燕飞飞沉思,把眼光何方才自己所发现的莹石处,一块莹黑森森。

 幽幽。

 四个恶贼也落下泪来。

 “美人死了!”

 “美人死了”

 正在他们悲切之际,只听一声娇昑:

 “山崩地裂壮士死!”

 一股罡风,将他们推上顶,庒成四团饼,伴着滚落而下的石跌了下来。

 石崩空。

 天窗密闭。

 三女忽听见了虎啸,便狂喜地叫了起来—— xGua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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